文：藍─亞爾、黑─羅納克
圖：亞爾
時：1029年，亞爾(9)、羅納克(16)
他已經漸漸的習慣了走到除了家以外的部分區域，探索完一個,又好奇的想要走到下一個地方。
他不需要使用他的眼睛，對他來說眼睛似乎有跟沒有都一樣。不過時而飄蕩在耳邊各式各樣的聲音，又或是飄散到鼻子前的特殊香氣，都是過去在家裡沒辦法感受到的。
已經不能只滿足於等待著姐姐有空時才能出去的微小機會。為了能接觸到更多的東西，亞爾學著把眼睛交給身邊的父母親。
交給那只有自己可以看見，早已死去的父母。
他不了解為什麼每當自己去碰觸大家時每個人都會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怪物，懼怕著這些，他每天都在“看”的事物。至少，像姐姐不會怕。
他只知道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很痛很痛，於是為了不要再嚐到那討厭的感覺，他選擇了最不會與人接觸的方式去探索他所想知道的世界。
踏踏的腳步聲在無人的巷子裡迴響著。
在診所中總是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羅納克不知第幾度被趕出診所要他出去溜達溜達。
無奈離開診所，在一如往常的街上慢跑，相同的景色、相同的行人……感覺有些乏味。
心念瞬動，不知是期許著改變或是冒險，隨意拐入那錯綜複雜、從未踏過的陰暗小巷。
沒料到迎面而來一名男孩踏著極輕的步伐無聲出現，險些撞上對方，羅納克隨即一個閃身漂亮躲過男孩也因為重心不穩漂亮的五體投地，「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本來只有自己腳步聲的巷子多了別的腳步聲朝附近過來。
好像避開也來不及了呢……
亞爾閉上了眼睛持續步伐，這樣即使不小心撞見碰到也不會怎樣了。
才剛閉上眼睛，就感覺了到一陣疾風從身旁迅速……不對……那是風嗎？風會叫嗎？
才怪，聽那重物落地的聲響根本就是一個人。
好像繼續走也不是，去扶起對方也不是。先不說繼續走對人家好像不太好意思，問題是自己沒有自信可不可以順利走到對方附近伸出援手呀！
大概思考了幾秒鐘，亞爾轉過身來朝下方的位置伸出手──反正一切憑直覺決定好了。
刺痛忍不住發出細小嘶聲，悄悄揉著擦傷的手肘，羅納克隻手撐地才準備起身就覺得頭頂似乎撞到了什麼物體？抬眼，只見男孩雙眼緊閉，表情彷彿有點緊張，默默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是想扶自己還是想跟人握手？
羅納克看著這莫名的情況微愣，最後決定將動作視為善意的表現，微笑開口：「謝謝你，我沒事。你不要緊吧？」拍去衣上灰塵，關心問道。
「沒……沒事嗎？」手舉的有些酸，既然對方都說沒事了自己也乾脆把手放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皺起眉頭。「……剛剛撞到地上的聲音很大聲，真的還好嗎？」
「哈哈、我常常跌倒，沒事的！」儘管對方雙眼緊閉理應看不見，羅納克還是把擦傷的地方藏到背後，另一手搔著後腦，笑得莫名心虛。
眼神飄移，趕緊轉開話題，「是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種小巷子裡啊？不會危險嗎？」
其實不算是一個人啦……「危險？」嗯……倒是沒想過……
「你也是一個人不是嗎？」歪著頭反問。
突然這麼一反問，羅納克愣了愣，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一個人，「對耶、我都沒想過……」撐著下巴思索，「唔……有了！那你想去哪？我們一起走就是兩個人啦！」笑著回答對方，似乎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以……嗎……？」 思考了一下,雖然從對方的口氣中聽不出半點惡意，但其實說實在的根本就不希望身邊有人。
可是總不能跟對方說要自己走，卻因為眼睛閉著也看不到路而無法走吧？
沒發現對方有所遲疑和不願意，羅納克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當然可以啊！反正我現在正好沒事。」走到對方身旁問道，「只要是我知道的地方我都能帶你去喔！」拍胸脯保證。
「真……真的嗎！！」興奮的睜大眼睛，一黑一紫的異色瞳就這樣暴露了出來，完全忘記一開始閉眼睛的動機。
……好像哪裡怪怪的，忘記了什麼嗎？
一聽到對方似乎很了解其他的地方就忘記了方才還想著要怎麼拒絕對方，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這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真的啊！」看對方精神突然為之一振，自己也突然有幹勁起來了。
發現對方也有著異色的雙眸，羅納克倍感親切笑道，「你也是兩個眼睛顏色不一樣呢！跟我一樣！」
「眼睛……？」發覺自己剛剛不自覺的把眼睛給睜了開來連忙趕緊閉上。
還沒完全習慣閉上眼睛的感覺……
還沒完全習慣閉上眼睛的感覺……
「跟你的一樣……」回想剛剛對方的話，摸了摸眼睛的位置。
所以他也跟我一樣……嗎？
「嗯，一樣！雖然我有一邊纏起來看不見。」才想指自己的繃帶向對方說明沒想到男孩又將眼睛閉起，羅納克滿腹疑惑地開口，「為什麼要閉眼睛阿？」
「我……我看不到……所以才閉起來……」說了一個或許是謊言的實話。
自己是看不到沒錯，卻似乎又看得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雖然可以感受到光線與色塊的，但在亞爾的視界裡一切就是那麼不清楚。
「這樣啊……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問到對方的痛處，羅納克連忙和對方認真賠不是。
希望能提振對方的精神，羅納克朝氣的喊道，「沒關係！我可以牽著你走！這樣就不用擔心了。」開心地牽起對方的小手。
忽然想起兩人聊了這麼久都尚未自我介紹，回頭自己先行開口，「對了，我叫羅納克，很高興認識你喔！」
「啊呃……欸……我叫亞爾……」突然被牽起讓自己嚇了一下，亞爾低著頭道出自己的名字,連原本想叫對方不用在意都忘了。
「那……那個羅納克……哥哥……」憑著聲音的感覺擅自叫起稱謂，姐姐說做人要有禮貌。
「哈哈，加個『哥哥』多麻煩阿。不用這麼拘束，叫我羅納克就行了！」豪爽的笑聲表示自己不在意稱謂，羅納克繼續牽著亞爾的手邊走邊問，「那亞爾想去哪呢？」
「呃……看羅納克覺得哪裡好玩……就去那裡好了……」本來剛剛叫住對方是要問對方事情，不過對方回問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作答，只好一切看對方好了。
只要是自己沒去過的地方都想去，會不會太貪心了？
是說，直接叫名字也比較方便，所以亞爾也沒多想就果斷決定直接叫對方羅納克了。
「我想想......市集人很多、東西也很多還滿好玩的......遠一點的邊境人少，可以悠閒地散步......」
「對了，羅納克的眼睛……為什麼要遮一只起來？」記得方才對方說自己的眼睛跟他一樣,可是一只眼睛纏了起來。
羅納克邊回憶各個去過的地點邊說著，講到一半被突來的問題打斷，愣了愣，「呃......這個嘛......」搔搔頭，有點為難地開口，「因為......生病......所以纏起來比較安全。阿、不用擔心，不會傳染的！」連忙解釋著，深怕引起對方的反感。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方說話的感覺跟剛剛的自己一樣隱瞞了什麼，或許對方可能也和自己一樣有什麼很困擾的事情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吧……
「那我的眼睛是不是也纏起來比較好呢……」小小聲的嘀咕著。
或許自己的眼睛也生病了。
「嗯？纏起來是我自己的問題啦！」聽到嘀咕，羅納克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亞爾不用啦！」誤以為對方會錯意了。
看對方意志消沉，還是先想辦法讓他打起精神，其他有什麼誤會都能慢慢解釋。打定主意，羅納克精神奕奕地邁開步伐，「那我們就先去邊境吧！那邊空氣新鮮又有很多漂亮的花草，你一定會喜歡的！」不用看臉也能感受到語氣中滿是笑意。
「嗯！我都可以！」被對方的心情影響到，亞爾也不自覺的開心了起來，握緊對方的手跟著對方一起走。
＊＊＊＊＊
來到邊境，空曠地的地面因人煙稀而少長滿了許多海國特有的螢光植物，儘管人造光源尚未熄滅，點點螢藍還是清晰可見，有如書中紀載的藍光螢火蟲停靠地面休息，淡淡青草味充滿四周。
清新的徐風帶點海洋鹹味，清楚告訴兩人已經距離海水不遠，似乎還能聽見海流擦過洞窟的微微聲響。
「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喔！」羅納克得意的笑著，拉著亞爾至草地蹲下，讓對方也摸摸那充滿水分、柔軟的草皮。
這裡的空氣與平時不太一樣，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不過很喜歡這種味道的帶給他的感覺。
「這個是什麼呀？溼溼軟軟的……」好奇的觸摸著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冰涼舒服的感覺就在手指之間。
看亞爾撫摸小草問著，羅納克也立刻回答對方，「這是草喔！一種長在地上的植物。摸起來很舒服吧！」邊說邊躺在草地之上「我最喜歡躺在這裡吹風了，草地軟軟的躺起來很舒服，然後涼涼的風這麼一吹感覺就能把煩惱都吹走一樣。」
「嗯……」真的好舒服……
直接趴在地上，即使看不清楚還是不自覺的瞇起了眼睛,完全忘記了有人就在旁邊。
跟平常看到的“顏色”都不太一樣呢……
看對方跟著躺在地上、表情放鬆，先前有些憂鬱的氣息一掃而空。
「哈哈，真的很舒服吧！」看對方心情似乎真的好轉不少，自己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迎著舒爽的微風，羅納克愉悅哼著小曲，邊思考等等應該帶人去哪玩好。
「……」聽著對方哼著小曲，或許是因為太過於放鬆的關係，亞爾不自覺的開始打盹起來。
還想知道更多像這樣的……地方……
「晚點我們去哪......」回過頭，正想和對方討論，卻發現亞爾已經躺在草地上，睡得安穩。
羅納克搔搔臉頰苦笑，「竟然睡著了......」默默將背心脫下代替毯子蓋在亞爾身上以防對方著涼，靜靜坐在一旁陪伴。
雖然有東西蓋在身體上的感覺，但亞爾沒有反應的又打了幾分鐘的盹兒，直到翻身才感到不對勁。
嗯，這不是我家的床……我正在……！？
「嗚啊……對……對不起……我……我睡著了……」自己睡了多久呀……對對方太不好意思了……
從草地上坐了起來，著急的把眼睛睜開想要尋找對方的身影。
即使看在自己眼中的世界是多麼模糊，但人的形狀還是分辨的出來。
「嗯？」聽見對方發出聲響，羅納克回頭便見亞爾慌亂地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自己的身影。帶著笑意從後方接近，輕輕拍了拍對方的頭頂，「沒關係啦！不要緊張，你才睡一下下而已。」
想提醒亞爾自己在他背後。
「！？」雖然只是被輕拍了頭頂但亞爾還是嚇了一跳，像是炸毛的貓般緊張的回頭，爾後才想起眼睛還是張著的連忙閉上。
只……只是被碰到一下對方應該不會看到吧……
一瞬間，羅納克似乎看見了什麼，不過僅僅一秒的時間又消失不見，不解地喃喃自語：「咦？錯覺嗎？」
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嚇著了對方，很快便將幻覺的事情拋在腦後，「阿，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搔著後腦，面帶歉意。
嗚哇……要小心才行……
一邊想著要好好習慣閉上眼睛的感覺一邊下決定著。
「我……我沒有被嚇到喔……」心虛的說著，畢竟被嚇到感覺滿蠢的。
「喔喔！沒嚇到真是太好了！」羅納克沒多懷疑，直接回到原本要問亞爾的主題，「那接下來想去市集嗎？那邊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喔！」
「好吃好玩的……」仔細想想，肚子也有點餓了……
「可是，要回家拿錢……」今天沒有帶太多錢在身上。
露出笑容，拉住亞爾的手往市集邁進，「不夠再回去拿就好啦！先往市集前進！」儘管語句的邏輯聽起來非常奇怪，但羅納克說的卻非常自然。
「欸……？」好像哪裡不太對呢……可是對方又說得很對的感覺……
於是在這樣的思考下任有對方帶著自己出發。
＊＊＊＊＊
市集中，人聲鼎沸，各式攤販聚集了眾多人群。羅納克緊緊牽著亞爾的手穿梭在群眾之中，以免被人潮沖散。
「亞爾你聞這個！」拿起香精攤販的試聞木棒到亞爾鼻子之前，「很香喔。」
很怕在人群中被沖散,亞爾好好的抓著羅納克的手。
聽到對方的聲音還不知道要幹嘛，不過下一秒淡淡的就香味撲鼻而來「嗯……很香……」喃喃的說著，聞起來很舒服呢。
「這個好吃耶！」從攤子上又拿了一份試吃塞到亞爾手中。
「喔喔！這個好特別喔！」取下貝殼製成的風鈴，鈴鈴作響。
「阿、這個這個！」
一路上，只要是能吃、能喝、能拿的羅納克皆毫不客氣，通通拿來和亞爾分享。
一路上跟羅納克逛下來，不論是發出清脆好聽聲音的風鈴，亦或是各種好吃好喝的東西都讓亞爾感到有趣好玩。
不是說跟姐姐出去的時候沒有少吃到少喝到或少玩到，而是自己似乎沒有跟姐姐以外的人到這種地方來玩過，感覺很新鮮。
嗯……怎麼形容呢……感覺好開心呀……
在心裡想著，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除了偶爾對東西有些「好吃」、「好香」的評論，亞爾表情依舊沒什麼起伏，從相遇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表情。
還是開心不起來嗎？ 羅納克苦惱地想著，一時也想不出其他逗人開心的方法。既然如此......
兩人走到市集的盡頭，羅納克單刀直入問道，「那個......亞爾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還是我們去的地方你覺得不好玩？」語氣裡帶著自我反省。
「欸？」疑惑的發出聲音。
嗯？自己覺得很有趣很好玩呀？
「我很開心喔，跟羅納克一起玩到吃到的都很有趣。」這大概是自己對於表達開心情緒詞語的最大極限了吧，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好像很難讓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唔......」偏頭，皺眉，羅納克滿臉疑惑，「可是......你都沒笑......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不過對方看起來又不太像在騙自己？
「笑……嗚……那個是指“哈哈哈”的聲音嗎？」記得聽過哈哈的聲音就是笑聲。所以開心快樂就是要哈哈哈囉？
「哈哈哈……嗯……好像哪裡怪怪的……」開口說著哈哈想要表達"笑"，可是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看亞爾努力想「笑」的樣子，羅納克眉頭鎖得更深。
難道亞爾都沒笑過嗎......？
「呃......『笑』不一定要哈哈大笑啦，微笑也是笑......唔、怎麼解釋比較好呢？」羅納克努力思考應該怎麼講解的好。
「微笑……嗚呃……呵呵？嘻嘻？」小臉皺成了一團，努力思考著微笑的意思。
如果笑是哈哈那微笑是小聲的笑嗎？
「嗯......」把因為思考而皺成整團的小臉捧住、揉了揉，羅納克蹲下讓自己和亞爾同高，「『笑』是心裡感到高興就自然會有的，勉強去笑就不是笑了。」
臉被揉了揉後呆愣住，表情也跟著放鬆下來「自然會有的……」回想了會讓自己感到開心的事情。
可是這樣自己有“笑”嗎？
手拖著下巴思索半晌，忽地喊道，「有了！你看，這就是笑的樣子！」露出燦爛的笑容，把對方的手貼上自己雙頰感受笑的「表情」，接著兩隻手指頭輕輕戳在對方嘴角，將之上揚，「想想開心的事情然後像這樣！」
「這樣……？」這樣就是笑嗎？試著讓嘴角的弧度彎得更大。
這樣可以表達出自己的開心了嗎？興奮的想著。
「唔......」看著那稍顯僵硬的「笑容」，羅納克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好像少了什麼？我們再練習看看！」努力不懈地說道。
練習中，隨口問了一句，「亞爾會怕癢嗎？」
「欸，有……有不怕癢的人嗎？」愣住,呃……像是耳朵被搔到……腰被姐姐戳到都……
「嘿嘿、」聽到這回答，琥珀色眼中閃過一抹頑皮光芒，「那就好辦啦！」二話不說，立即伸手往亞爾的腰部使出搔癢攻勢。
「噗……哈哈……不要啦……羅……羅納克！」自己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麼搔癢過，平常不會被碰到的地方一被騷，亞爾開始忍不住一邊笑一邊縮著身體想躲過羅納克的搔癢攻勢。
聽見亞爾放聲大笑，羅納克跟著收手，露出得逞的表情，「哈哈，亞爾果然也會笑嘛！這樣不就笑得很大聲了嗎？」
戳了戳對方上揚的嘴角，展開爽朗的笑容，「『笑』是不用多想的喔！」
「哈……羅納克……嘿嘿」笑到有點喘，但是心裡卻感到十分的舒暢。
從來不知道原來這種動作代表的意義是多麼開心，也不知道這是一個會讓別人一起開心的舉動。
最後亞爾展露笑容，瞇起眼“看”著羅納克說「那羅納克現在也是很開心的笑著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就算在羅納克面前張開眼睛也不會怎樣了。
單純只是直覺性的認為羅納克是不會害怕自己的吧。
「嘻嘻，當然啊！」羅納克漾起燦爛的笑容，爽朗開口，「因為『笑』是可以互相感染的。」
這次，他可以感受到亞爾打從心底的笑意，心裡也跟著暖了起來。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還是可以感受的到對方的心情，亞爾微笑著。
眼睛所及的模糊視界裡，羅納克感覺好高，可能比姐姐還要高吧。
瞇起眼觀察著，想到了姐姐，姐姐應該也快要回來了吧？已經等不及想要告訴姐姐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那、接下來想去哪玩？」羅納克滿臉喜悅，笑著問道，完全沒有發現時候似乎已經不早了只興奮的想繼續帶亞爾到處玩。
「兩個神殿都很壯觀喔！廣場的話可以看到王宮，往後還有鐘塔......」一一數著海國各個景點。
心動了一下，但是卻發現似乎真的不行了。
畢竟今天是偷跑出來，完全沒有跟姊姊說。
「羅…羅納克…」可是一旦要開口說該回家了卻又捨不得，低下頭來猶豫不決。
聽見背後傳來猶豫地呼喊，羅納克回頭，「嗯？怎麼了？」看對方低著頭，腳步躊躇，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
「阿、我都沒發現這麼晚了！」搔搔後腦，展開令人安心的微笑，「那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去其他地方吧！」
「明天也可以嗎？」興奮的說著。
「當然啊！」拍拍亞爾的頭，「反正我明天也沒事。嘿嘿，那就說好明天囉！」
「嗯！」笑著說，卻發現一件有點麻煩的事情。
如果自己可以回家的話，那羅納克就不知道要怎麼找到自己了？
那就不能去玩了！
可是如果讓羅納克帶自己回家……自己又看不到路……
亞爾開始陷入思考。
因為有爸爸媽媽帶路，所以亞爾也沒有關注過自己是住在什麼樣的地方。
開始有點後悔沒有跟姐姐問過家裡的住址甚麼的事了。
亞爾猶豫的表情展露無遺，羅納克想想自己突然的提議確實會造成對方困擾。
突然就說要帶人回家好像很不禮貌？也難怪對方會這麼猶豫了。
「阿阿，如果不方便......不然我們明天再約在這好了？」趕緊打破尷尬。
诶？他忘記我看不太到的問題了嗎？
嗯…反正對方沒有要問太多對自己也比較方便吧…
「約在這裡，好。」總之先答應再說好了。
希望爸爸媽媽知道怎麼來這裡，暗自祈禱著。
「那，羅納克掰掰？」
「那，羅納克掰掰？」
「嗯！亞爾再見！」滿是朝氣的向對方道別，語氣裡充滿對明天的期待。
趁著夜色來臨之前，兩人踏著輕快的腳步各自離去，迫不及待要和家人分享這滿心喜悅。
而羅納克則是在和養父說完一整天的趣事後，才在養父的反問中想起亞爾該怎麼獨自回去的問題。
「明天找到亞爾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
羅納克嚴重自責的望著窗外，誠心祈禱對方有安全到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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