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紅─三月,黑─羅納克
時:建國祭典月
晚飯過後,收拾完桌上一片杯盤狼藉,替兩人沖泡了茶水配上飯後點心的糕點,三月這才放鬆的坐下,慵懶的攤在桌上伸懶腰,「呼嗯──最近的工作比較少了呢,還以為國慶月會比較忙碌。」
「大家都跑去慶祝了吧?而且不說傳說女神會跑下來看嗎?」羅納克認真又單純地說道,「應該是這樣所以犯罪率下降了不少吧。」自己點點頭,似乎覺得這推論非常有道理。
沒想到羅納克會這麼認真的把傳說當真,忍不住噗的笑出,「哈哈……嘛,希望如此囉。」
「嗯嗯!」邊回應邊伸手拿了一塊點心入口,露出幸福的笑容,「好好吃!三月做的點心真是數一數二的好吃!」
「你說得太誇張了啦。」笑笑著一樣把點心放進嘴裡,三月看著羅納克誇張的表情無奈搖頭,拿起茶杯飲了口熱茶,「對了,之前聽市場的人說最近好像有什麼聯誼的交友活動,說在女神的加持下效力更佳呢,羅納克有興趣嗎?」
拿起書籍翻閱,三月想起之前買菜時和老闆娘閒聊的話題。
羅納克繼續吃著點心,拿出之前在市集買到的祭典紀念品研究,想都沒想就搖頭回答,「唔?沒興趣。」
「咦?」沒想到對方回答得這麼快,三月愣了一下,至少據他所知羅納克似乎沒有伴侶呢……那麼應該就是……
三月歪著頭猜測道,「啊、羅納克有喜歡的人?」
羅納克上下翻轉紀念品邊思考能做什麼用途邊,和方才一樣,幾近於反射性回答,「嗯,有啊。」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似乎沒發現對方問的是什麼樣的問題。
話語才剛落下馬上就得到回應,被勾起了好奇心,三月八卦的湊近了些,低聲詢問:「怎麼都沒聽你說過,是誰啊?」
不假思索地開口,「三月......」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正在聊天的對象就是......
「啊啊!」一轉頭便對上早已湊近身旁的三月,羅納克滿臉驚慌,瞬間拉開距離,張口了半天不知該如何解釋,只發出支支吾吾、不成意思的斷句,「那個......我、我......」
臉如同燒起來一般火紅。
「咦?」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也很難漏聽,三月一時愣住還沒辦法反應過來,想著難道海國裏頭還有人和自己同名的女孩嗎?但似乎沒有聽過啊……所以……是開玩笑嗎?
除去心裡頭一點點萌芽的想法,三月這樣肯定自己的猜測。
慘了、慘了、慘了......自己並無奢望更多,只希望能維持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才絕口不提的......
天啊、為什麼自己講話前不能多想幾下呢?
一面責怪自己另一方面只敢不安偷看對方的反應。
沉默了會兒,三月伸出手有些沉重的拍在羅納克肩上,「嗯……這種玩笑以後還是不要開比較好呢。」差點就被騙到了,三月拍拍胸口吁了口氣,起身打算替兩人再添點茶水。
見三月語畢就起身準備離開,下意識拉住對方的手,「我......」喜歡你!可是這樣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喜歡三月呢......
瞬間語塞,苦澀流轉在琥珀色的眼眸中。
「羅納克?」動作一滯,三月低下頭,撫了撫羅納克的髮絲,「別、別這麼沮喪嘛,三月是真的差點被騙到的喔……」
一時語塞,不曉得該做出甚麼樣的反應才是最妥當的,「唔……」該怎麼辦才好呢……
說出口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了吧.......此刻懦弱的意志不停膨脹,彷彿警語一般迴盪在耳邊,『你能給他的就只有危險和傷害而已。』『只要笑一笑說這是玩笑一切就沒事了。』
低頭摀著胸口,可是心中這份悸動卻是千真萬確。他討厭說謊,特別是對自己喜歡的人。
「我沒開玩笑......」幾乎是使盡力氣才發出這微弱的聲音,努力勾起笑容──很苦很苦的笑容。
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吧?
「……」微張著嘴,三月沒想到只是一個簡單的話題居然會演變到這等事態,腦袋亂哄哄的甚至找不出能回應的任何字句。
面對著的人露出了不適合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對方給自己的印象不一直都是如和煦陽光般嗎?
不要露出這麼哀傷的表情嘛……
「突然說這些,要三月怎麼反應啊……」帶著點怨懟,伸手環摟住人後,細聲呢喃著,「笨蛋。」
還是那麼的溫柔、包容自己。
也許是想從對方身上借些勇氣,又或許只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羅納克輕輕靠在三月肩上,語氣隱約透著顫抖,「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對不起,害你困擾了......」
困擾?
三月有些迷糊、不太明白羅納克的意思,搖搖頭,擁著人的手臂收緊了些,「沒有困擾的喔,一直都沒有的……」
耳邊輕柔的語調敲擊心房使之再次狂亂。
難以相信自己聽見的,抬頭望向三月,比起剛才表情多了些許期待。
不敢對上帶著期盼眼神的琥珀色,三月張了張嘴許久還是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雙頰染上一層緋紅。
看見三月紅透的臉蛋,有如傳染一般,只感到血液上衝、臉頰發燙。
沸騰的寂靜充斥屋內。
「三、三月先去裝水。」試圖打破這燒燙的氣氛,拎起一邊的茶壺遮掩住眼臉後,落荒而逃。
呆望著逃離的背影,久久無法自拔。
意外的表白、意外的答覆。
埋入柔軟的沙發如同埋進自己雜亂的思慮之中,喜悅和憂慮參雜,右眼獨望空白天花板,左手輕輕抓住繃帶,心中暗下決定。
是時候面對了,為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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