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7日 星期二

與瑟伊【日常交流】─ 探病(之2)

【與瑟伊】


  一早就被阿爾文趕回住處,原想在家裡做點訓練,不過身體狀況實在太糟什麼都做不來。羅納克只能心情低落的坐在床上發呆。

  不知怎麼的,今天踏著腳步就來到之前知道的位置──武裝祭司羅納克的家門前。
  「……今天很無聊……」雖然才早上而已,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現在……起床了嗎?」
  猶豫了一小段時間,還是決定跳上屋簷、來到窗子旁。這樣子就比較能感覺到屋裡的動靜了。


  「在做什麼呢……」
  望著牆壁發呆好一陣子,準備起來走走,回過身發現一道人影貼在落地窗上不知道在做些甚麼,小小的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瑟伊,羅納克笑著過去敲敲玻璃。
  看樣子是被發現了。尷尬與高興的情緒交錯著,從屋頂上跳下、穩穩的落在落地窗前。


  「……早安,羅納克睡醒了嗎?」
  拉開落地窗,羅納克微笑回答,忘了自己現在沒有聲音,頂多只能聽到微微的氣音 : (早就醒了。)


  開口後意識到自己沒有聲音,想點頭又想起對方看不見,苦惱的皺起眉頭。
  「……咦?」疑惑的偏頭,那個應該不是說話的聲音吧?


  狐疑的踏進房裡,身旁的確有著人的氣息。「……羅納、克?」伸出手摸索。
  聽到瑟伊喊了自己的名字,羅納克用力點頭,用發燙的雙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想表示自己確實在這裡。
  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而愣了下──是發燒了嗎?「羅納克?不舒服?」有些慌張的說,藉著對方的手和異常發熱的溫度找到他的位置。


  額頭忽然靠上去,貼在羅納克的身上。
  「……發燒了!」
  羅納克沒料到瑟伊會直接貼上來,肩膀因驚訝一震,不過沒有推開對方。


  不知道該怎麼讓對方安心一些,只好輕拍對方的頭,希望能了解自己的意思。
  發燒了怎麼可以起來走動!


  皺緊眉頭,「羅納克快去睡覺!」推推他的肩膀,催促她回到溫暖的房裡。
「冷嗎?還是熱?要喝水?」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生病的關係,還是瑟伊力氣變大了,羅納克輕輕鬆鬆就被對方推回屋內,甚至險些跌倒。


  無法回答讓羅納克非常困擾,乾脆抓著瑟伊的手貼在自己脖子上,用氣音講道:(現在沒聲音......)
  確實的感覺到了對方喉嚨的顫動,還有那微弱的氣音。「沒辦法說話……」苦惱的皺眉──到底為什麼是自己看不見!


  「……我、我應該可以知道……你想說什麼……」只不過要動手就是了。
  對方竟然能理解自己想說甚麼,羅納克又驚又喜笑著說: (瑟伊好厲害!) 不過滿好奇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的感官、不會……輸人!」」難得自信的回應。


  扶著羅納克繼續行走,卻忽然感覺道有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好像要跌倒了?
  發現瑟伊的重心忽然向前傾斜,羅納克一個箭步搶先來到對方面前想扶住瑟伊,可惜還發著高燒的他根本沒多餘的力氣扶人。


  「碰──」的一聲,兩個人跌成一團,幸好有羅納克墊底瑟伊並沒有受傷的樣子。
  ……到底為甚麼會跌倒?大腦尚未反應,這麼呆愣愣的一動也不動。


  一般人的地面上,應該不會放東西吧?「……唔!」對方的高溫讓自己想起現在的處境,趕緊跳起。
  撞擊造成羅納克一陣頭昏眼花,牽動高燒的頭疼,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一時無法從地上爬起,只能繼續倒在地板摀著額頭,等待陣痛過去。
  「羅納克?唔、羅納克?」慌張的叫喚,動手搖晃對方的肩膀、低頭確認還有氣息。「嗚唔、你怎麼了?很痛嗎?對不起……」
  聽見瑟伊擔憂的語氣,羅納克趕緊挺起身子,稍微使力揉了揉對方的頭頂,想表示自己沒事要對方別自責。


  儘管這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勉強及吃力,但羅納克一聲也沒吭,不想讓對方繼續憂心下去。
  感覺到頭頂的重量才放下心,伸手摸摸對方以確定位置。
  「對、對不起……」
  羅納克苦惱地搔著頭。他一向最不會安慰人,現在沒聲音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雙手貼上瑟伊小巧的臉頰,稍稍往上提,讓對方露出微笑的表情,開口:(我沒事啦,笑一個?)
  「唔嗯……我下次、會注意……」不好意思的微笑,以手背揉揉眼。「真的沒事?」
  (沒事啦,跌一下而已。平常訓練摔的才兇呢。)羅納克輕拍對方的肩膀笑道。


  雖然發燒頭很痛就是了……沒說出口,只是用力揉著太陽穴,希望能減輕疼痛。
  「……」雙手輕輕的棒對方按壓太陽穴,過高的體溫讓自己忍不住皺起眉。「這樣會舒服嗎?」
  (哈哈......被發現了。)羅納克露出苦笑。瑟伊還真是敏銳,完全隱藏不了呢。
雙手覆上對方的手,漾起溫和微笑,(謝謝,好多了。)


  起身準備替瑟伊拉張椅子邊回頭說著:(好不意思,難得你來找我玩我卻......唔。)


  忽地,羅納克全身的力量彷彿被快速抽乾,悶哼一聲,單膝重重跪在地上。惡寒從體內竄上心頭,迷茫了視線,像是身體再給自己最後的警告。
  「羅納克!」趕緊用肩膀撐住對方的身子,緊張的拍拍他的臉。「羅納克、羅納克?」


  好像燒得更厲害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比方才更強烈。


  剛才踢到的好像是類似床的東西,將羅納克扶到那裏。
  一到床邊,羅納克整個人癱軟在床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躺好,連道謝都顯得非常虛弱,(謝謝......對不起...嚇到你了...)原本已經是氣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更是消失在空氣之中。
  羅納克陷入沉沉昏睡。
  低頭讓臉靠在對方的身上,燒似乎更嚴重了?「……」皺眉,摸索到棉被,拉起、蓋在羅納克身上。


  聆聽心跳、感覺體溫、測試呼吸……沒有很大的問題,只是感冒吧?可是……還是有點令人擔心。
  最後,把額頭靠在對方的側頸,全身的感官幾乎都可以感覺的到羅納克的狀態……


  「……」替他拉緊被子,側身躺下。一手輕輕放在他的額上以隨時注意狀況。
  睡夢中,橘紅的火光吞噬黑暗,彷彿能融化自己的灼熱襲來。羅納克冷汗不止、大口喘氣,雙手緊緊握拳,印出深紅的指甲痕於掌心。


  畫面劇烈搖晃。接下來,火紅慢慢被血紅侵蝕,除了血,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


  (救、救命......) 羅納克近乎哀鳴的求救著。
  感覺到對方的異樣,馬上跳起、低身靠近。


  「羅納克……」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也試著鬆開對方緊握著的拳頭。


  「……沒事喔,羅納克很安全。」輕聲說,輕輕的握住雙手。
  在一片血紅中,伸手想抓住某樣重要的事物,染紅的利刃卻刺穿鮮血朝自己眼前刺來。


  用力回握瑟伊的手,羅納克深吸口氣,猛的驚醒起身。
  被對方的大動作嚇了一跳,卻還是鎮定的拍拍他的背、握緊手。「沒事、你在家裡。」試著讓他恢復正常的呼吸瓶綠,持續著同樣的話。
  回過神,穩定呼吸,突然發現自己握著......瑟伊的手!


  羅納克立刻鬆開手,不好意思地傻笑,雙手在面前合十向對方道歉。
  忽然抽離手,狐疑的愣了下──不過,這樣才是恢復正常了?「沒關係……羅納克、好點了嗎?」向前勘查體溫。
  因為剛才流出大量汗水,體溫明顯下降不少,雖然還持續發燒,但已經沒有一早時那種可以煎蛋的誇張溫度了。


  用力點頭,笑容恢復不少精神,(好多了!謝謝!)
  得到這樣的回應,才開心的點頭。「不過還是要躺著……」說著說著,把羅納克壓回床上,蓋上棉被。


  「……剛剛,做夢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點點頭,認真思考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因為發燒所以夢到火災?不是很清楚作夢的原因。


  (大概是生病才做惡夢吧?)羅納克如此推測。
  「這樣嗎?」偏頭回應,自己偶爾也會做惡夢--雖然都沒什麼畫面,但夢中就是有莫名的恐懼感。


  「羅納克會怕嗎?」自己總是有些害怕那些惡夢。
  怕嗎?這倒是個好問題。


  在夢裡似乎非常害怕,但比較像是怕失去甚麼?不過醒來就一點感覺都沒了。


  (唔……夢裡怕,醒來就不怕了?)語畢,羅納克也覺得自己的回答有點詭異。
  醒來就不怕了?


  似乎不太了解這個意思,噩夢後的情緒總是能影響自己直至現實,但這個人似乎和自己不一樣?


  「是嗎……那羅納克還是要休息、睡覺,不然又會做噩夢!」像之前一樣幫羅納克揉揉太陽穴。
  (好,我會好好休息的。)笑著拍拍對方的頭,(謝謝你,我沒事了。瑟伊也早點回去吧,待太久被我傳染可就不好了。)
  意識到瑟伊似乎一直跟自己非常靠近,甚至有些貼近,怕自己把傳染給對方,羅納克只好請對方先行回去。


  (很高興你能來。)
  「我每天都吃好、睡好也有好好運動,不會被傳染!」有自信的回應,不過對方的確是在擔心自己、於是收回雙手。「羅納克會去看病嗎?可以去嗎?」不過還是擔心。
  (嗯,等好一些我再去看醫生,沒問題的。) 調皮的把瑟伊頭髮揉亂,要對方不要擔心自己。
  頭髮被痛亂了一回,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要小心,不要昏倒了喔!」
  
  如果在路上昏倒,那事情可不得了!從外套裡拿出一包小餅乾放在床邊。「這個給你吃。要把病養好喔?我走了。」
  起身走向落地窗,移動的時候一邊注意著羅納克的狀況。
  (嗯,再見!)儘管對方看不見,羅納克還是朝著落地窗的方向揮手道別。


  瑟伊一個躍身,消失在透明玻璃後。


  下次是不是應該跟她說其實自己家有門可以走?
──瑟伊線結束。



《回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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